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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4章躁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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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它。”

手指一指,鬼醫指向白貓。

“哈?”茶落立時瞪大雙眼。

小白白瞥目瞧見鬼醫正伸手指它,悠悠地擡起頭來,懶懶地張了張嘴,順便伸了個懶腰。

“開什麽玩笑,不過只是一只貓而已,它知道些什麽?”茶落嚴重懷疑鬼醫腦子是不是進水了。

鬼醫瞇著眼睛:“至少比你靠譜。”

茶落瞟了白貓一眼,咂了咂嘴,道:“它是只公貓吧?這怎麽可以!”

鬼醫冷然一笑:“說得好像你不是男人一樣。”

白貓知道他們在討論自己,抖了抖耳朵,擺出一副大老爺的樣子來,看上去甚是得意。

茶落無言以對,額頭汗珠急出。

“如果你不滿意,就我來吧,怎麽說我可是你們口中的鬼醫,當然由我負責。”鬼醫說著,便要去碰寧玥瀅。

“慢著!”茶落出聲喝止。

“又怎麽了?”鬼醫回頭。

“還是……”茶落搖了搖頭,鬼醫實力遠在自己之上,真要阻止,肯定阻他不了,只得妥協,“讓那大懶貓來吧。”

目光轉向小白白,茶落眼裏帶著不滿,道:“只是,我們怎麽知道這大懶貓會不會趁機幹出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?”

“喵~”

小白白舉頭,露出一副兇狀。

鬼醫淡淡地笑道:“此貓乃不世出的靈貓,不僅擁有著非凡的力量,而且頗通人性,何況寧姑娘是它的主人,你就放心吧。”

這白貓是寧玥瀅的,鬼醫曾聽徐然說過,不過依目前的情況來看,人們更容易認為,它是徐然的。

茶落怔了一下:啥,這破貓是寧姑娘的?一時間楞住,不久前自己還罵這死貓的主人是廢物呢,卻無意中罵了寧姑娘,真是……

一顆汗珠,從額頭上滾落下來。

鬼醫朝白貓招了招手,喚它過來,道:“小白貓,我們剛才所說的話,你都聽見了吧?”

見白貓點頭,鬼醫繼續道:“那麽,你知道我們要你做什麽吧?”

小白白聞言,又點了點頭。

鬼醫見它忽然一副很聽話的樣子,心中發笑,道:“那麽,你知道該怎麽做嗎?”

它第三次點頭,並“喵”了一聲。

鬼醫見罷,道:“好,這個任務就交由你了。”

“不過,”鬼醫回頭往裏望去,“在此之前,我得替你做些事先的準備。”

所謂的事先準備,便是在屋內騰出一個空間,鬼醫扯來幾面白色的布塊,用細繩系在梁上,當成簾子圍成一圈,然後將大缸往其中移去。

茶落抱臂於身前,冷漠著臉,見那幾面布塊質地很薄,不過卻無法透穿,雖然有一種非非之想,但見鬼醫也在場,如果自己能夠透視看清裏面的一切,他也不是一樣可以看見?所以,瞧不見,便一起不見,不然心裏可不是滋味。

鬼醫搭建“浴室”完畢,回過頭來,望向小白白,道:“可以開始了。”

小白白變大體型,將寧玥瀅從石床上輕輕叼起,鉆入了“浴室”裏。

茶落皺著眉頭,眼睛直直地望著“浴室”,一臉的嫉妒羨慕恨,牙根有點癢癢的:這該死的臭貓,竟讓它占了這樣的便宜,我美兒的身體怎麽是你隨便能看的?這一刻,他真有種想沖上去將它揪出來的沖動。不過,想到可能會影響到寧玥瀅的治療,忍了又忍,終於控制住了。

寧玥瀅沈入水中的聲響,輕悠悠地傳了出來,茶落緊攥著拳頭,心裏那個恨啊,說不出來。聽得水聲,那麽輕,那麽柔,他腦海裏瞬間晃過一個身影,沒有衣服,肌膚盡露,其間卻隔著一層白霧,怎麽也看不清楚他想看的內容。

雖然曾經看過其他女子的,卻未曾見過她的,竟怎麽想象也想象不出來。

片刻之後,白貓從“浴室”裏鉆出,白白的毛發上沾著數十顆墨綠色的水珠,它抖了抖身子,抖掉了那些水珠,然後目光掃向屋內的二人。

茶落恨恨地看著它,眼裏閃耀著異樣的光火,有種想要將它撕碎的狂躁。白貓見狀,挑釁地朝他擠了擠眼睛,同時還吐了吐舌頭,然後躍過一邊,躺下身來,顯出一副鄙夷的神態來。

“你這臭貓,到底想怎麽樣?”

茶落終於抑制不住內心的怒火。

瞧見茶落一臉怒意,小白白心間歡喜,它就喜歡看到他一臉不爽的樣子,他越是不爽,它反而越爽,樂在其間,樂蘊無窮。聽得他朝自己怒吼,小白白貓嘴攜笑,看上去卻冷森森的。

“你們兩個,再胡鬧就給我滾出去,別在這裏影響了寧姑娘的治療。”一旁的鬼醫當即喝道。在茶落面前,他一直喚寧玥瀅為寧姑娘,而非之前的瀅兒,他不想茶落知道他們間的關系,雖然在崖下曾以“瀅兒”稱呼過她,但當時情形,茶落這些人可不一定會註意到這樣的細節。

茶落吐了口氣,將目光從小白白身上移至鬼醫身上,不提與小白白之間的不和,而問:“寧姑娘要泡多長時間?”

鬼醫擡手,伸出了三根手指。

“三個時辰?”茶落望著手指。

鬼醫搖頭,緩緩道:“三天。”

三天,怎麽這麽長?茶落不相信地望著鬼醫。

“慢慢等吧,這裏需要安靜。”鬼醫見這個茶落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壞,這才時不時地搭理一下他。

這時,徐然從混沌中醒來,腦海裏一片模糊。

我睡了多久?

我為什睡著了?

我這是在什麽地方?

他慢慢回想起了地凰谷,天狂赤蟒,還有白貓載他歸來、鬼醫給他上藥的一幕幕……

原來,我在那懸崖上的茅屋裏。

一個人的身影,晃過他的腦海,他怔了一下,寧姑娘還好嗎?

她的傷怎麽樣了?

他想要一骨碌爬起來,卻覺得一陣難受,喉嚨幹燥,嘴裏苦苦的。他躺在那裏,望著上方的橫梁,依然感受得到身上的痛感。片刻後,他嘗試地動了一下手指,發現沒什麽問題,又嘗試著動了一下本已喪失了知覺的下半身,慢慢地,他感覺到了腿的存在,腳趾也能活動了。

見徐然醒來,鬼醫走了過去,道:“經過一夜的調整,你的骨頭已經接好了,不過還要一天的休息,才能痊愈。放心,我的藥可厲害了,只要過了今天,保準你能恢覆到最初的狀態。”

徐然動了動嘴唇,道:“寧姑娘怎麽樣了?”

鬼醫側目瞧了一眼由幾塊白布圍成的“浴室”,道:“只要不出意外,三天後她就能醒來了。”

徐然松了口氣,但願別出意外。

茶落往徐然這裏瞄來了幾眼,心裏卻想著別的事兒:我們在崖上耗了這麽久,也不知教主是否還在山下等著,得回去給他傳下信息才行。

想到此處,他猶豫了一下,終於還是離開了。

……

見茶落從崖上下來,馮駒已經在這裏枯等了一個夜晚,一臉焦急,趕忙上前問:“上邊怎麽樣了?”

茶落只道:“好得很。”便不再理他,而是走到忘抑所在的那塊巖石下,擡頭道:“忘抑,你替我下山給教主傳下消息。”

忘抑從石塊上躍下,望著他。

茶落心道:這小子自來到暗玄教後就沒說過哪怕一句話。當即從身上摸出一張紙,命一名死士拿著,然後用法力在上邊留下了幾行字,遞給忘抑,道:“下山把這封信交到教主手裏,明白嗎?”

忘抑接過書信,看了一眼,收了起來,然後轉身往山下去了。

馮駒站在一旁,不知那信裏寫著什麽,望著忘抑離去的背影,竟有點心疼這個孩子,小小年紀,就入了暗玄教,而且還成了這個樣子,看上去幾乎沒一點的生氣,就像是具行屍走肉。

此外,他一直好奇,殘夜為什麽隨他們一起來到這裏,卻又不上來?記得,殘夜說過也要找鬼醫,不過,他找鬼醫做什麽?真是想不通。

目送忘抑離開,茶落心中惦記著寧玥瀅,便又往崖上去了。

馮駒見茶落往崖上去了,一時間也產生了上去的念頭,不過轉念想起鬼醫的話,欲動的腳又止住了。相較於茶落,鬼醫更不歡迎他,因為他是幻靈城人。對於當年那件事,鬼醫一直耿耿於懷。

他終於還是沒有上去。

……

茶落回到崖上,一顆石子迎面飛來,他左手一抓,便將石頭接住了。

對面的樹上響起“吱吱”的聲音。

“臭猴子。”茶落瞧見了躲在樹上的棕猴,左手一揮,將石子還了回去。

見石子飛回,棕猴一驚,閃身避開,卻又扔了五六顆回來。

茶落大怒,避開石子,踏步躍出,飛也似地直朝樹上的棕猴奔去。之前他被白貓惹怒,此番又遭此猴挑釁,煞為不爽,欲拿此猴洩憤。豈料,剛到樹下,一張大網落了下來,茶落躲閃不及,立時中網。棕猴咧嘴歡笑,當即扯動手中的繩子,從樹上跳下,將茶落吊了起來。

“不過一張破網,也想……”

本來想說“困住本大使”的,但掙紮之下,卻發現此網結實異常,非比尋常,哪裏掙紮得開?驚愕之下,登時將要吐出的話生生咽了回去。

他哪裏知道,這網乃鬼醫通過收集各種異獸的筋編制而成,可不是一般的牢固。

棕猴將繩的一端系在樹幹上,然後蹦躍至茶落的下方,齜牙咧嘴地歡叫一通。

“臭猴子,快把我放下來!”

茶落沒想到自己竟中了此猴的道,憤怒異常。

棕猴見他罵它,面露怒意,“吱吱”叫了兩聲,當即彎身,撿了幾顆石子,朝茶落身上砸去。

茶落被縛於網中,動也不能動,石頭砸來,自然是躲也躲不開了。他真後悔,剛才怎麽如此大意?自己堂堂暗玄教的大使,如今卻被一只猴子吊起來虐待,若是傳出去,豈不被笑死?

心中恨啊,可又有什麽用?

這張網,他是掙不脫的。不過,他的嘴,可是絕不屈服的,不斷罵道:

“臭猴子,如果讓我下去,非扒了你的皮、抽了你的筋不可!”

“天殺的東西,我要宰了你!”

“再不放我下來,可別怪我將你的腦袋割下來,留著當夜壺用!”

“你到底放不放我下來?”

……

棕猴石子扔得累了,哪裏還管他?隨便他罵,愛罵不罵,反正你下不來。棕猴打了個哈欠,一溜煙跑開,爬到遠處的一棵樹上睡覺去了。

見棕猴跑開,茶落急了,喊道:

“餵,死猴子,給我回來,快點回來,你還沒有放我下來呢!”

棕猴哪裏理他,一溜煙不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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